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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学已死”,好大的口气

来源::网络整理 | 作者:管理员 | 本文已影响

“文学已死”,好大的口气


  作者 | 南风窗记者 肖瑶

  2021年3月10日,某教育辅导机构主办“中高考冲刺”的主题活动邀请了几位文界名人,为冲刺中高考孩子提供技巧和建议,其中包括颇负盛名的作家余华,及近期因参加综艺节目《奇葩说》而出圈的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教授刘擎。

  作家、学者,都是大家印象里严肃文化界领域的德高望重者,他们现身一场教育辅导机构的活动,必然吸引公众目光。

  当然,不乏一些支持声音认为,余华这样的文学大咖走进校园,至少可以为应试教育注入一些新鲜血液。

  但更多舆论热议,纷纷声讨严肃作家、学者参与商业活动的荒唐与功利性:

  “余华教人写作文,就好比张艺谋教你拍抖音。”

  “应试作文跟写作完全是两个领域,余华真的能讲好中小学作文吗?”

  人们眼中本应该禁闭在书房里与文字孤战的作家,本该站在讲台上不苟言笑的教授,走到了商业教育机构搭建起来的演讲台上,似乎就等同于向利欲世俗低头,神仙下凡,一地鸡毛。

  某位自媒体人还发了一条微博,配上余华演讲照片,悲愤高呼:文学已死!

“文学已死”,好大的口气


  自媒体人发微博高呼“文学已死”

  这条微博获赞上万,抽象概念的“死亡”太好用了,一开口就能体现出自己对文学艺术的深切关心。“XX已死”的铿锵口号,也一下子攫住了部分人心头满溢而又表达不出来的愤懑。

  类似由严肃文化、文学界人参加商业性质的活动引发的个体反感,近期以来并不罕见,比如上个月,许知远参加《吐槽大会》被质疑知识分子的衰落,刘擎露面《奇葩说》,则被骂“教授已死”。

  在今天这个“娱乐至死”的时代,搞象征,喊“生死”,本身就是成本最低、最易博眼球的说话方式。

  “文学已死”这个说法本身也离谱。首先,余华不能代表文学,实际上,没有一个人可以代表文学,甚至连莎士比亚也不能,他仅能被称作文学史上的集大成者、全球最卓越的文学家之一。

  文学是一条长河,先驱后继者们滚滚涌动,或转瞬即逝,或长眠积底,虽然日下式微,但总会让人期待后继有能人。

  别的先不说,至少,为了避免培养出更多不会好好说话、沉迷营造概念的写作者,基础教育阶段的作文培训,的确很重要。

  余华这不足15分钟的演讲主题,紧扣“如何写好高考作文”。

  反对声浪中有一句奚落味十足的质疑:让曾经的高考落榜生来教作文,能行吗?

  1977年,高考制度恢复后的第一年,余华名落孙山,他对再战没有执念,转头去当了乡镇小牙医。

  近半个世纪后的今天,他在一所充满“精英教育”味道的培训机构演讲台上,拿着早已写好的演讲稿,一字一字地传授“经验”:“多准备好的句子和细节,这是通用的。”

  这就像一直以来学校老师对学生耳提面命的“多用好词好句”,无甚新意,但也不错。

  其他建议也七平八稳:“多准备一些好的细节”“细节可以出现两次”“语文老师看作文的速度极快,写作要根据阅卷老师习惯来,写出亮点”“考生准备考试素材,最好以自我为中心,不管作文题目如何变化,我巍然不动”。

  紧扣题目、迎合阅卷人出题目的、积累素材,这些老生常谈的硬技巧,还是我们当年熟悉那一套,八九不离十。

  那么,既然学校老师都讲过无数次了,凭什么要听你一个高考落榜的作家来重复废话?

  目前,我国高考作文大多以议论文为主要形式,评判要求,也不在于具有多么深刻的哲思内涵和审美价值,而是在于在有限字数里切题且逻辑清晰流畅。

  在我十年前的中学时代,为了写好应试作文,老师要求记背好词好句和成语,熟悉一套好看的、标准的而不是独特的话语,甚至还要专门练习三段式写作,把每一段的字数都严格控制在“约定”范围内,才能同时保证阐述完整,又将文章控制在合适范围内。

  当然,对多数中学生而言,想要精准、别具一格地表达自我思想与感受,的确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。

  但在当时,机械、僵硬的训练模式实在让我不堪其扰,我并不是一个怠学的学生,但一张语文试卷翻到背面,却每每让我倍感焦虑,如临大敌,如坐针毡,提笔难下。

  不过,与此同时,我也会沉迷于前人们传下来的旷世佳作,会讶异于文学家们对世界的精确感知与拿捏。真正的文学佳作从古籍戏曲到世界典著,从西方的托尔斯泰到我国现代巨匠沈从文、汪曾祺等,都给予了当年的我们对文学之美以一定启迪。

  如果这时候,有一个已经在文学领域做出一番成就的先辈出来,明确告诉我:好词好句的积累是有必要的,要想写好文章,技巧性的训练是必要的。

  那么,或许我会对自认为僵硬死板的应试作文少些抵触。

  的确,文学不同于作文,更不等于中学语文,文学家与语文学霸,也没有直接关联。

  但某种程度上,相对于其他学科,语文不仅是工具,它本身还是一种艺术,更需要一份审美的悟性。

  就像电影《死亡诗社》里的那句:“医学、法律、商业、工程,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,足以支撑人的一生。但诗歌、美丽、浪漫、爱情,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。”

“文学已死”,好大的口气


  电影《死亡诗社》

  话说回来,余华高考落榜虽是事实,但他曾作为《钱江晚报》新少年作文大赛连续三届总评委,也是事实。

  他未必懂得如何写好一篇中学应试作文,但在阅览大量中学生习作后,至少会对学校作文有了一定自己的见解,将这种见解融入自己多年打磨、积淀的语言文字素养里,提炼出一些新鲜的启迪,输送给还未脱离应试作文里扎的学子,也是大有裨益的。

  1995年隆冬,余华正把自己关在北京住所埋头苦写《许三观卖血记》,家里刚装上了第一部电话,但几乎没有人给他打,偶尔与几个朋友通话,其中包括同时期正在山东高密写《丰乳肥臀》的莫言

  那时候的生活很安静,远没有现在这个年代这般浮躁、冗杂。

  四年前, 余华在四年前的清华大学演讲里分享这段经历,他为过去三年没有推出新作而抱疚,感慨道:“现在的生活比我当年写小说的时候丰富多了,事情也多,诱惑也多。”每天都要跑来跑去,没有时间写作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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